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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棋墩山上望红尘》


穷酸秀才惹人笑2019-01-18 07:53:29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——魏檗番外篇


  神水国,“坤元”历九百七十二年,某座边关小镇三百里外,有一耸入云端的高大山岳,因其地理位置和四季如春的特点,得名为“谿山”。今敕封此山为北岳,神水国皇帝亲临于此,为其提笔篆写碑文,朝野震动。这尊南岳正神,一时间可谓是名声大噪,风光无限!

   再来说一说这尊北岳大神,此人生前为神水国“靖安王”,是皇帝陛下的亲弟弟,据说此人生前与当今天子从小就相处融洽,争夺帝位时更是直接主动放弃,因此得了个“靖安王”,因其镇压暴乱,被人设计坑杀,皇帝陛下为此龙颜大怒,相关人士皆株连九族,举国为其哀悼一月有余。

   如今天子持家有道,勤于政务,更是降低赋税,亲国亲民,国泰民安,一片祥和,因此被神水国百姓所爱戴。

   “靖安王”死后被皇帝陛下敕封北岳正神,关系融洽根本不似帝王之家。

   谿山之巅,有一俊美男子与一威严男子并肩而立,俊美男子束发而不别簪戴冠,一身白衣飘飘,大袖飘摇,俊美非凡。威严男子一身龙袍,正襟戴冠,庄严肃穆,不苟言笑。

   “哥,你整天板着个脸不累吗,来,笑一笑”,白袍男子打趣到,龙袍男子无奈一笑,从小这个弟弟就这样,没个正行,从来不与他这个哥哥争什么,打小兄弟俩的就如胶似漆,长大后两人见面次数才少了许多。“小檗,你都多大了,还没个正行,这要是让别人看到了,又该说你的闲话了,以后我不在了,你让我怎么放心你”,魏檗满不在乎的说:“哥,你才多大啊,整天跟个老头子似的,叨叨叨,你不嫌累我还嫌烦呢”,龙袍男子满脸无奈,弟弟这么不懂事,他却也无可奈何,只希望自己可以活的更久一点吧,母后不在了,就只有自己疼这个弟弟了。“小檗,以后你好好掌管此地山水气运,厚待百姓,让自己香火不绝,争取早日塑完金身,对神水国和你自己都有很大好处”。“知道了哥,你也注意自己的身体,别太操劳。”“我走了,小檗,你抓紧塑造金身,切莫偷懒”,龙袍男子说完便随神水国供奉消失不见,留下一个不再嬉皮笑脸,一脸落寞的白衣男子。

   神水国“坤元”历九百九十五年,北岳正神魏檗金身塑造大半,期间国泰民安,香火鼎盛,神水国民众诚恳请愿,人人心诚,魏檗对于这些几乎是有求必应,也是他金身塑造如此之快的原因。

   一位俊美非凡白衣男子,离开谿山,来到附近的祠庙中,近几年,他一人闲逛,潇洒得很,眉目间不自觉的有些许得意。他喜好一人游历,就算有事也能一瞬之间回到谿山。此次出行,身上那副神灵甲胄并未显现,被他使用障眼法,寻常人不可见,不然怕是连谿山都走不出去。

   谿山附近许多正在建造的山头,有几座山头即将有山神坐镇,魏檗闲来无事便到处走动,熟悉这些比自己低一等的邻居。

    视线中,是一座气势雄伟的山神庙,广场宏大,用一种黑铁状奇石铺就而成,庙内金身已塑,只是尚未正式接纳百姓香火。

   魏檗大袖流水,潇洒前行,一位风尘仆仆的庙祝,闻讯后赶紧过来问好,魏檗看着那位满脸倦容、衣着朴素的庙祝 ,魏檗便一边散步,一边与庙祝和颜悦色地交流工程进展,内心有些感慨,神水国能够从一个附属小国,一步步崛起,绝对不是仅仅只靠虚无缥缈的运势,皇兄的顺应民心必不可少。

   庙祝没有走入山神庙,只是留在了门槛外,魏檗独自跨过门槛后,庙祝就立即快步离去,继续去亲自盯着建造事宜。

   魏檗轻轻挥袖,关上大门,山神祠庙内有一股良材美木的沁人清香。

   一位披甲佩刀的男子现出金身,从塑像中飘荡而出,山神曾是神水国沙场武将,生前立下赫赫战功,死后享受香火,为国镇压气运,以享永生。

   山神名为杨战。

   杨战作为此地山神,对眼前这位北岳正神作揖行礼,“末将拜见王爷。”

   魏檗哑然失笑,挪步侧身,摆手道:“杨将军无需如此。”

   杨战跟着转移拜礼方向,“规矩如此,不可例外。”

   魏檗只得完完全全受了这一礼,无奈道:“你们这群武将,傻楞的,生前死后都一样,有你们这些武将是神水之幸,却是汝等之苦。”

   杨战一板一眼回答:“末将职责所在,王爷不必如此。”

  魏檗笑着说道,我来就是来串个门,顺便说些早有人跟你说过的东西。

   魏檗指着地上这座山巅祠庙,“我们山水神灵,其实没太大意思,就是躺在功劳簿上享福,吃香火,不用修力不用修心,一点点积攒阴德就行了,帮着朝廷维持一地山水气数,相较上个十年,辖境内天灾是多了还是少了,人口数目有无增减起伏,是不是冒出头几个举人进士,有无修士搬迁扎根于此,出现过某种祥瑞征兆的话,自然更好,这就是神灵的功德,当官的政绩。”

   杨涛点点头,算是回答了。

   魏檗说道:“总之一切功过得失,都清清楚楚记录在朝廷官府的账面上,一目了然。别以为当了山神,就只需要跟我打交道,事实上,你真正需要交涉的对象,还是神水朝廷。

   杨战玩笑道:“末将不敢,这叫以下犯上。以前活着,还可以告诉自己人死卵朝天,如今,想死都难。”
 
   魏檗笑道:“以后别管我叫王爷了,叫我魏大神就行,我跟你一样,已经死过一次了,如今都是山神,就是品阶比你高那么一点。”

   杨战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。

    “行了,我去山下赏景了,杨将军不必相送。”

    杨战还是执意送到祠庙门口,“末将不再打扰王爷的雅兴了,王爷慢走。”

   魏檗听到王爷这个称呼无奈一笑,不再执着,转身就此消逝不见。

   杨战站在山神庙内,久久无言,整个神水国都说这个王爷傻,什么都不争,还早早地就英年早逝,他杨战能做到这个位置,绝不是傻瓜,就凭今天的谈吐言辞,他敢断定这位王爷绝对是在藏拙,说不定连魏檗的死都是早有预谋。

   杨战叹息一声,不再言语,默默走回金身。

    山脚下,魏檗一个人独自走着,心里想着,这个杨战比想象中要聪明的许多,算了,此次本就有警醒之意。

  魏檗如果不装傻充愣,神水国皇帝只会更累,甚至死亡那件事杨战都猜测的八九不离十,他不死,皇宫那边朝野上下都不会放心的,所以他慷慨赴死。兄弟俩的感情却也是真的,不然也不会敕封他为山岳神灵了。只不过两人谁也不愿捅破那层窗户纸,魏檗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,没有用到本命神通回到䨮山,独自一人在这座青源山下的小镇闹市中闲逛。

   小镇作为依靠冲蟾江、绣花江和玉液江依水而建的特殊地方,神水国钦天监更名为“御水镇”,但当地人称为“彼岸花镇”历经几百年,不愿更名,久而久之神水国朝廷也就默认了这个名字,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,也就随他去了。

   魏檗独自走在闹市中,大街小巷的吆喝声不绝于耳,卖猪肉的,卖糖葫芦的,卖桃花的,等等吆喝声应有尽有,魏檗并不讨厌这种热闹,从小就很喜欢。

   魏檗与当今天子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,母亲本是草木成精,当初被魏檗的父亲所钟爱,便有了魏檗,后来进了皇宫,便被奸人所害,皇帝陛下龙颜大怒,相关人员满门抄斩,为此还和某个山上仙家势力打了一场,当时的皇帝陛下举国攻山,结果不言而喻,哪怕对方有上五境的老祖,一样被打的渣子都不剩下,可以想象皇帝对魏檗母亲爱得深沉。

   从那天起,皇帝陛下好像苍老了很多,除了朝政,更多的时间是陪着小魏檗,魏檗甚至没有跟神水国皇帝的国姓,而是随了母亲的姓,可见皇帝对其的宠爱。

   二十年过去,魏檗完美继承了母亲的倾国容貌,英俊潇洒,玉树临风,同时还跻身了练气士下五境的最后一道关卡筑庐境。

   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半人半精魅的魏檗即将是下任神水国国主的时候,神水国皇帝陛下也在不久后逝世了,而魏檗也随之死亡,一时间神水国暂时成为无主之国。

   太子理所当然的继承了大统,成为了皇帝,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当今皇帝陛下的阴谋,为了坐上龙椅不惜杀了亲弟弟,事实上却恰好相反,魏檗和当今皇帝陛下及他们的父亲曾经有过一次密谈,魏檗不愿意做那龙椅,而且和他哥哥也并非如传闻中的老死不相往来,恰恰相反,两人关系十分要好,哪怕他们的父亲要把皇位给魏檗,作为太子的他也毫无怨言,根本不似帝王之家。

   后来二人父亲逝世后,魏檗“恰巧”死亡,太子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,将神水国台面下暗流涌动一网打尽,作为立国之本,当今皇帝也没有让人失望,每日勤务政务,没几年就将神水国打造的更胜以往,而后就有了魏檗成为北岳正神的事情。

   思绪回转,魏檗给自己使了障眼法,一身灰蓝色衣衫,套着一件白色长袍,手持一把折扇,束发却不戴冠,好一个年轻俊俏的公子哥,只不过容貌也使了障眼法,不然只会惊世骇俗,简直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。

   对于这些皇宫外的生活,魏檗并不陌生,儿时经常跑出来玩耍,如今一人闲逛,倒也别有一番滋味。

   小镇上,有那地痞流氓闲来无事到处寻找着姿色尚可的年轻姑娘,也有家破人亡的流民乞丐,更多的是那些卖东西的铺子,摆摊小贩,还有些假把式的杂耍人,引来憧憬江湖的看客一阵喝彩。

  在这座建造在水里的小镇上,有一少女引起了魏檗的注意,算不得如何倾国倾城,只是寻常人家的小家碧玉。

   朴实的装束,一身淡黄色长裙,简便的单马尾,手持捣衣杵,在竹楼岸边的洗衣石上,娴熟的敲打着衣物,看样子是个会过日子的好姑娘。

   没有什么惊心动魄,没有什么患难真情,更没有什么以身相许,从他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喜欢上了她,一见钟情不外乎如此。

   喜欢一个人,是没有道理可言的,他自己都不知为何喜欢她,喜欢她哪点,他只想每天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都是她。

   那一年,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,这一看就是千年,他,不悔!

   他走了过去,撤去脸上的障眼法,微笑道,“敢问姑娘芳名?”

   她抬头看向他,她有些红了脸颊,好俊美的男子。

   “曹书欣”,她低头回答道,不去看那位公子的眼睛。

   魏檗自言自语道,“搴幌玩琴书,开轩引云雾。寂寂春将晚,欣欣物自私。”

   魏檗称赞道,“姑娘好名字。”

   少女本就红彤彤的脸颊,好似更胜一筹,越发娇艳动人。

   “姑娘,我叫魏檗,我们有缘再见”,魏檗笑着转身离去,有些东西太急了不好。

   她抬头看向他离去的背影,想起他俊美的脸庞,在心里轻啐了一声不知羞,她似乎想起了什么,眼神有些黯淡无光。

   魏檗打了一个响指,一瞬间回到了谿山,轻轻哼着小曲,看起来心情极好。

   当天,魏檗派出心腹调查那个女孩的一切,山岳神灵喜欢凡人,一向是禁忌,他要想一个万全之策。

   当晚消息传回,“曹书欣,神水国泗水县御水镇一处小户人家独女,喜爱诗词,爱吃甜橘”,等等消息一应俱全,出现在魏檗手里。

   第二天,彼岸花镇多了一个年轻人,吟诗作赋,一手书法有大家之风范,舞刀弄枪,好似没有此人不会的,人俊美非凡,家世背景深厚,上门做媒的媒婆都要把门槛踢破了。

   只是让人大跌眼镜的事,此人回绝了那些大家闺秀的媒婆,每天都出现在某座靠水竹楼的附近,轻声朗读圣贤诗词,散人歌赋。

   此人出现之地必有一个普通的船家女,久而久之,别人也琢磨出了味道,不是没有人尝试威胁那个女孩,只是接近的人全部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。

   小镇上的人以讹传讹,都说她是狐狸精转世,各种难听的粗鄙之语传到她的耳里,她唯有默然。

   魏檗没预料事情发展成如此,之后的一年里他请她吃东西,约她去赏景,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,他的眼里只有她。

   在某天,他拎着酒,找到了她。他说喜欢她,从见面的第一眼就喜欢了,说不出理由的喜欢,她红着脸,轻轻捻着衣角,不说话。

   他问她愿意和他在一起嘛,她反问他不嫌弃自己的出身吗?他眼神坚定的摇了摇头,她像是对自己说到,她一点都不美啊,他温柔的抱住她,她没有拒绝,他轻声说到,“在我眼里你就是最美”。

   这一年神水国建国九百九十七年,魏檗遇到了他一生最爱的女子。           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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